2015年9月的一天,四川成都府南河畔,几位市民正在这里悠闲地垂钓,这时一张生面孔凑了过来,与他们搭讪,随后这个人又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掏出一台小小的摄像机对着人们垂钓的方位拍着什么,收起摄像机以后,这个人又来到更偏僻的角落,拿出了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章中祥:这白天的话这有很多钓鱼的,现在钓鱼的发的到不。
男:什么。
章中祥:钓鱼,河边有很多人钓鱼。
男:河边钓鱼,普通话说的可以啊你。
章中祥:我以为你刚才没听懂。
解说:这个人拨出的,是某家媒体的报料热线,原来九月是府南河的禁渔期,这个人在偷偷拿到了有人在禁渔期野钓的证据后,想通过媒体曝光此事,然后他这次的爆料却被媒体拒绝。
男:这个没得啥用。
章中祥:哦,那样噢,要的要的。
男:除非这个钓鱼钓到一个尸体啊,或者钓到一个娃娃鱼啊。
解说:在媒体眼中,这条新闻料不够猛不够足,似乎也早在意料之中。放下电话,这人骑上电瓶车离开了府南河,今天他还要去寻找下一单生意。
陈晓楠:在成都的很多报纸上,细心的读者或者观众总会在一些突发新闻,或者市井新闻报道的这个右下角发现这样一行小字,报料人某先生,线索奖多少多少元,一般来说少则30多则200,刚才那位在府南河畔出现的形迹可疑的人名叫章中祥,他正是这些报料人当中的一位,曾几何时章先生这三个字在成都的各大媒体上可是拥有极高的曝光率的,成都的大街小巷啊,哪儿车祸了哪儿着火了,谁家打架了,谁谁谁跳楼了,这样的新闻背后往往都离不开这些先生们的身影。而这些第一时间拨打媒体热线的人,大多数呢可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的热心市民,那几十块到上百块的线索费才是这一切的核心,而专门靠给媒体爆料获得收入甚至以此维生,这样的人又被称作是“职业报料人”。
杨七林:报料人在那个市民心目中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一个东西,他们非常的害怕。
记者:害怕,为什么呢?
杨七林:因为报料人就相当于是特工一样,你想嘛,特工他是做地下工作的,是好像专门挖掘一些隐私,绝密的一些东西,好像认为我们就是一种神出鬼没白昼夜出的一群怪物一样好像。
解说:杨七林,人称成都“十大报料人”之一,2008年导演王小帅曾计划拍摄一部报料人主题的电影,特来成都拜码头,召集当时的报料人大佬们开会,而杨七林正是那次规模空前的报料人峰会的参加者之一。
杨七林:王小帅来采访,我们成都报料人的时间在那个锦里,召集了我们这个报料人,来说过这个事。
记者:开会的时候大家就分地盘了吗。
杨七林:大致的划分了一下,就是各自为阵嘛,个人的堂口个人守,不能越界,说直接一点就相当于是我的势力范围,不容你来威胁。
记者:你当时被划分的是哪一个堂口。
杨七林:我划分我主要是,活动范围就在成都东边。
记者:东门。
杨七林:嗯。
解说:与镇守东门的杨七林不同,章中祥的势力范围则在南门一带,由于发展势头迅猛,这位后起之秀与很多老资格报料人嫌隙暗生,甚至多有摩擦。
章中祥:有些人很计较,就觉得他是成都(人),他就是最早的(报料人),他年纪大他是老资格,我们这种年纪小的,还有一个我不是成都人外地来的,要该尊重他们,意思是我们不该进这个圈子,因为这都是他们的天下。
记者:你跟他们发生过冲突吗。
章中祥:经常嘛,我碰到他又跟我说,他说这个事情一人一半不说了,结果线索费就要打给他一半,然后我当时就说的是,这个有点不合适。
解说:据民间数据,在最火爆的时候,成都拥有报料人上千名,而十几位职业报料人则位居金字塔的顶层,他们划地盘分堂口立规矩,互相之间又激烈竞争明争暗斗,这个在普通市民眼中神秘而又有点可怕的群体俨然已形成一个地下江湖,那么这个报料人江湖又有着怎样的前世今生呢。清洁工是杨七林现在的职业,而之前的十多年他以街头卖报为生,无论在报料人江湖里名头多么响亮,事实上多数报料人在现实生活里的身份都属卑微的底层。
杨七林:卖报就是卖零报,在那个成都市大街小巷骑个自行车到处跑着叫卖,到厂门口去守厂门口,卖给那些工人,然后吃了中午饭以后,骑着自行车再到那个河边上去转一圈,茶馆里面去叫卖,一些喝茶的,那些休闲人士,他们就会买报来看,那个时间一份报纸只赚得到五分钱。
记者:那你当时叫卖都喊些什么呢,还有印象吗。
杨七林:有印象,当时我卖报纸就是这样喊的,成都商报、华西都市报、早报、蜀报、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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